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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1章 楔子一、二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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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住出聲道:“殿下,您給他上了藥,需要用幹凈的布條給他綁一下,免得傷口再裂開。”說著遞上了剛才準備好的布條。

又過了一會,文珠滿頭黑線的道:“殿下,您需要重新給他換衣服,這樣擦幹凈的身體便不會再弄上血。”

九公主怒:“我去哪裏給他拿幹凈的衣服。”

文珠毫不理會她的小脾氣,已經遞上了一套她的中衣,還是嶄新的。

九公主大怒:“怎麽是拿我的衣服?而且還是新的,我都沒有穿過呢!”

“你們身高差不多,只有您的合適,過幾天奴婢再給殿下做新的就是了。”公主也忒小氣了。

九公主繼續怒:“為什麽是我來做這些事情?”

“因為奴婢是您的婢子,不是皇子的,如果奴婢來做,反倒不妥,且你們是姐弟……”文珠有些臉紅,她已經大了,皇子雖然小也是男子,今晚做的這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她的底線。

她嘆息一聲:看來以後還是多教教公主關於男女大防的事情。

“有什麽關系嗎?對了他……晚上睡哪裏?”

“哎,他是殿下的弟弟,身份尊貴,只能睡在您的床上。”

九公主不滿地叫喚:“那我呢?”她也是嬌滴滴的公主呀,身份難道就不尊貴了嗎?

“只有委屈公主跟奴婢擠在這榻上。”說著又看了眼床上的皇子,輕聲提醒,“公主,您快給他換衣服吧。”

說完走出屋中。

九公主輕手輕腳地脫著他的外衣,可是總也弄不好,既怕弄疼他,又怕一不小心把他的瘦胳膊給折斷,所以脫得那個費勁呀。

不一會就大汗淋漓。

文珠基本能想象得出裏面的情景,也不著急,慢慢地燒著水,等會她們還要洗呢!

過了好一會,九公主才把寧辭的錦袍脫光,穿衣服時,只能穿進一只袖子,另一只袖子怎麽也穿不進,正著急上火的時候,床上的人被折磨得睜開了水霧霧的眼睛,雖然意識清醒,也大概猜到了這樣的場景,可親眼見了心中還是不一樣,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,極輕聲道:“九皇姐,又是你救了本皇子呢。”

這聲音雖小,九公主還是被驚得一跳,腳下沒有站穩,上身直接壓在了寧辭的胸上,頓時,他胸口處那本來雪白的布條上浸出了點點殷紅。

寧辭好看的眉頭蹙起,光潔的額頭冒出點點汗珠,緊緊地抿著唇,倒是沒有吭聲。

九公主更覺心虛:真能忍呀!

“那個……你別突然出聲呀,你醒了就自己穿吧,我總也穿不上這個衣服。”

寧辭瞥了眼床下他的衣服,一些帶子已經被剪開,不忍再看第二眼:原來自己的衣服就是這樣被她脫掉的嗎?

他慢慢地用手支起身體,緩緩地坐直身體,再慢條斯理地穿好另一只袖子……

九公主在旁邊看著有些著急:這性子!就不能快點嗎?

她長呼一口氣:算啦,他是病患,不跟他計較!

片刻後,她望著穿著白色中衣的寧辭,只覺得他更惹人憐愛,放低了聲音問道:“你怎麽到我這裏的?”這是她目前最關心的一點,她這裏這麽偏僻,他又受傷了,怎麽可能走那麽快。

寧辭望著她,想了想,誠懇的道:“不知道,被一護衛相救,他把本皇子弄暈了過去。”

九公主大驚,趕緊上前推寧辭:“你趕快走,這是有人要害我呀!”這一推下足了力氣,寧辭本來就有傷的身體被推得一偏。

臉上卻不動聲色:“如果真是那樣……恐怕現在也來不及了。”

九公主都快哭了:“不行不行,你必須走,來不及也得給我走。”

寧辭無語:以為他想呆在這裏嗎?可是那人為什麽要救了自己再把他放在這裏?還有那人是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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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頭昏,然後碼了1000個字的存稿,感覺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一樣……

026 豁出去了

他環顧四周:房間不大,地板幹凈,布置簡單,挑空很高的橫梁上布滿了蜘蛛網,他微微瞇眼:莫非是……

這裏偏僻、安靜,最主要的是安全!

對,安全!就算有人要追究,寧九也算是自己的姐姐,總比去了其他的地方要強。

想到這裏,寧辭漸漸放下心來。

文珠聽見裏面的聲音,推門走進來,看見兩人的神色,有些不解。

九公主直接道:“文珠,趕快送皇子殿下回去。”

文珠莫名地望著九公主,悄悄地使眼色:“可外面是黑的呀!”

九公主眨眨眼:“我們的小命才是要緊的。”

文珠又擠擠眼,神情為難:“可——這是皇子呀,皇子!”

九公主依舊眨眨眼,有些猶豫:“小命呀小命。”

文珠氣結,繼續弄眼:“以後的潑天富貴呀,你要放棄?可不要事後後悔。”

九公主垂眸:怕沒有命享受誒。

文珠一瞪:“賭一把咯。”兩人處境已經是這樣了,以後還指望能有好的出路和姻緣嗎?有大公主、七公主之流,只怕好事都不會落到九公主身上!

九公主眼裏冒光,似乎想到了以後的自己成為“護駕”長公主,被人奉為上賓的畫面。

那些個討人厭的二公主、五公主,還有那草菅人命的七公主……哼哼,還不是都得滾遠點……

還有用不完的銀錢和珠寶……

寧辭早看見了兩人的擠眉弄眼,見她們一副“豁出去”的神情,才慢悠悠地開口:“怎麽樣,是要本皇子走呢還是不走呢?”

兩人一驚,齊齊回神。

文珠有些尷尬。

九公主則沒有這自覺,她嬉皮笑臉的開口:“如果我要你現在走呢?”

寧辭想也不想:“不走。”

九公主勉為其難的點點頭:“那好吧,但你要記住,你現在又欠我一條命,以後可是要補償的。”話畢,想著平日裏覺得這個皇子還挺好欺負的樣子,她眨巴眼睛,擡高了自己的下巴,兇巴巴的道,“不過今晚你得睡那邊的床榻,本公主和文珠睡床!”

文珠突然有些後悔了:別善緣沒有結成,反倒被她們家公主弄成了仇怨!那可就得不償失。

寧辭見她點頭,理也不理她說的話,輕輕地躺下去,再閉上了眼眸。

這一閉眼,似乎把夜空中漫天的星光關住,好看得令人自慚形穢,那纖長的睫毛止不住地微微顫動,整個人如一只脆弱的小獸,讓人忍不住升起一腔同情心,泛濫成湖泊。

九公主瞪大了眼睛:這哪裏好欺負了嘛!

片刻又哀嘆:她欺負個人怎麽這麽難。

文珠生恐她再鬧,快速地拉了九公主的手,暗暗捏了捏,再把她推自己身後一點,牽過床裏面的被子,輕柔地給寧辭蓋上。

……

這邊帝後回到正陽宮。

正陽宮燈火輝煌,映亮了一方天空。

榮帝因晚上喝了幾杯酒,有些疲乏,喝了點湯羹後便歪在制作精良的軟榻上閉目修心養神,見皇後取了簪環,披著一頭青絲進來,潔白的臉上未施粉黛,雖然已過花期,可仍是秀麗端莊,望之神聖不可侵犯,卻又忍不住想要侵犯、征服。

殿門外的燈光一暗,殿內變得昏暗不少,榮帝擡眸,看著皇後,似乎比平日見了更是動人可親不少,他微微一笑:“今日這宴會辦得隆重,你費心不少。”

皇後走過去,輕輕地揉捏著榮帝的腿,柔聲道:“這都是臣妾該做的。”

榮帝聞著她身上淡淡的熏香之氣,直接開門見山:“你之前找朕,可是為了夢兒的婚事?”

皇後一喜,望著榻上那明黃色的身影,止不住的愛慕,他閉著目,利眉劍目,眉心有點點的川字紋,挺鼻薄唇,頭上已經被宮人拆去了金冠,一頭絲滑的秀發披散開來,雖慵懶溫和卻掌握著生殺大權,望之尊貴非凡又不忍逼視……

皇後心中一顫,忙收斂心神,接口道:“陛下英明,正是夢兒和其他幾個姊妹的婚事,前面三個公主,年紀相差都不大,過一段時間可讓她們離開勤學殿,單獨學習《素女經》之類,特別是夢兒,還有不到一年及笄,臣妾心中無不憂思。”

榮帝微微點點頭:“她們的婚事朕自有安排。”

皇後微微蹙眉,只一瞬又笑道:“哦?不知陛下可否給臣妾說說是哪家的公子。”

榮帝擡了擡眼眸,知道她是操心大公主的婚事,可他是公主的父皇,為父者,哪有不關心自己子女的道理,只是他一心撲在政事上,便顯得有些冷漠。

榮帝有些不悅地開口:“榮國東邊相鄰的有一個晉國,朕以前瞧見過那儲君很是不錯,年紀跟夢兒差不多大,想來也合適;西域之地也可,兵強馬壯,只是當今可汗的年齡稍大了些,且最近有兩個小國內亂不服西域可汗的管教,屢屢有侵擾西邊子民,可見這可汗不如之前呀,朕打算派人出使……”說著,微微蹙眉接著道,“來年舉辦一場春獵,可讓這些國家前來觀朕榮國國威,你也正好相看一番,好好的選選。”

皇後聽見這話,神情一頓:那些國家……不知道是怎樣的粗鄙、荒蕪,不通教化,她怎麽能放心夢兒過去,且還是隨時會打仗會內亂的國家!

她低垂著頭,露出從榮帝那位子看下來的最好角度,萬種風情的笑道:“臣妾就這麽一個女兒,真想留她在榮國,臣妾見秦陌那小子就不錯,小小年紀也極為出色,如果可以……”

榮帝斜睨了一眼,皇後這樣他怎麽不會懂,論起來還是淑妃做這個最有韻味,偏偏皇後要學,不過是東施效顰,徒增笑柄而已。

皇後見他不說話,心中有些沒底。

榮帝嗤笑:“今晚太後的意思你不是沒有看見,現在跟朕提這個,你讓朕如何做,且過段時間你定會後悔跟朕提這話。”見皇後猶不死心,直接堵了她後面的話頭,“朕的女兒身份不凡,怎麽可能去下嫁世家公子。”

看來皇後還是不如貴妃明白呢。

皇後心中翻起萬千思緒:第一次沒有表態,這次是明確的拒絕,而且阻隔夢兒嫁在榮國的可能,難道她們母女真的要骨肉分離。

想到這,她心中止不住的荒涼:她是皇後呀,女兒是大榮國的公主呀,為什麽要去聯姻,女兒知道後又該有多傷心!

榮帝又閉了眼眸,瑞獸內香氣彌漫,浸人心脾,他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:“皇後,天色已晚,安歇吧。”

皇後把心中的苦澀壓下去,柔和一笑,走上前。

兩人自是一番巫雲楚雨,不必細說。

……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【小劇場】

上部作品的李可可來找心安則寧,還帶來了很多好吃的。

吃人嘴短……

李可可:安寧大大,不是說這部戲給我增加戲份嗎,新作品怎麽沒有瞧見我的名字呢?

心安則寧:親親,我一直記得你,可是“可可”兩個字不古風呀?我怎麽加得進古言中!

李可可:就知道你不靠譜!

心安則寧:親親,你不要這麽說嘛,我還在努力的挖坑中……這樣好了,那四公主容顏極盛,頗有你之神韻,那便是你!

李可可:可……那不是我呀,哪裏像了,還有名字也不是,個性也不同。

心安則寧:不是流行那個穿越嗎?你就當那是你穿越了嘛!我還要挖坑,抱歉啊,拜拜……

李可可:……這、這、這,也行?你……人呢?安寧大大?大大?大——

027 同床而眠

只說九公主這一晚過得是極其辛苦,她本就有擇床的毛病,現在身邊還睡著文珠,讓她怎麽睡得著,雖然她的床離文珠的不遠,可始終不是睡在那上面。

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睡著,只感覺在睡夢中摸著了一塊上好的玉石,光滑,微涼,抱著後又生暖,似乎還帶著一股香氣,她更加不舍得放開……

九公主在睡夢中還甜甜一笑:真是極品玉石……

寧辭被驚醒,眼中有一瞬間的迷蒙之色,他就著從外面落進來的月光,側眸看向旁邊的女孩,這女孩緊緊地抱著自己,是極其陌生的觸感,帶著從來沒有過的溫軟。

她五官在暗淡的月光下看不真切,她明明比自己要高半個頭,卻非要把腦袋依靠在自己的肩膀處,淺淺地呼吸落在自己的脖頸間……

淡淡的清香傳入鼻尖,讓寧辭大驚,忙把那人推遠了一些,可沒有過一會,她又湊了過來,寧辭頭疼不已:要不是被人帶到了這裏,他真想把這個姐姐丟進豬窩!

簡直、簡直是豈有此理。

那邊床榻上的文珠輕輕翻了一個身,寧辭再也不敢動了,只好任她抱著自己,小臉上滿是惱怒之色: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!

胸口隱隱地疼痛傳來,他抽回目光,想起了晚上自己幹的蠢事:母子之情也不過如此,自己還傻傻的跟著,還往刀尖上撞去,是希望得到那人的憐憫嗎?

可最終怎麽樣呢,不過是——被有心人利用,最後竟落到這般田地!

那人果然是絕情之人,明明有聽見他的呼喊,都不屑回頭見自己,自己就那麽讓她厭棄嗎?

寧辭甚至懷疑:自己不是她親生的!哪有母親對自己的孩兒如此的絕情。

可——

是不是她有難處?

寧辭想到這,在黑暗裏的眼神驟然一亮:是呀,如果母妃懷孕了,有那麽多妃子對著她的位子虎視眈眈,她當然要先保自己!

對,絕對是這樣!

這麽久不見自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,不然被那些可惡的人知道了,就會打她的主意!

思及此,寧辭才呼出心中的一口悶氣,對身邊的姐姐也看順眼了許多:她要抱就抱著,自己是占了她的床……

夜漸漸的深了,周圍都靜悄悄的,窗外明亮的月光落進來,讓屋中的一切都泛著淡淡的清輝,櫃子上放著一盆蘭花,是宴會上她送給太後的那種,只是這一株沒有開花,想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有送過去。

葉尖上還帶著晶瑩的露珠,很有“秋空明月懸,光彩露沾濕”的意境,屋中的一切在朦朦朧朧中透著安寧。

也多少有點惺惺相惜的味道。

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重擔,自記事以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,即便是在夢中都在憂心著自己的安全和課業,從不敢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,沒有想到在這裏,在被另一個人緊緊挨著的情況下,他居然睡熟了,直到翌日天空微微發白,他才睜眼。

寧辭突然覺得有些悶。

他輕輕地抽了抽自己的胳膊,旁邊的人迷迷糊糊地坐起來,倒是把寧辭嚇了一跳。

只見她閉著眼睛跳下床,閉著眼睛把腳伸進床下的鞋子裏,閉著眼睛繞過一旁的矮桌,再閉著眼睛取過一旁架子上搭著的衣服……

動作熟練一氣呵成,顯然經常這麽幹。

寧辭終於想明白了這人晚上是如何爬上床的……

一旁的文珠聽見動靜,趕緊起身,幫她把衣服穿起來,現在九公主身邊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做,起來的也沒有平時早了。

突然,她纖手一頓。

有些迷蒙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床上的皇子身上,想到剛剛起身摸著的床那邊似乎是冰涼的,文珠大驚失色,眼前的小人還閉著眼睛、伸著雙手等著她穿衣服,沒有一點自覺,不禁又是氣又好笑!

她又撇了眼床上的皇子,他呼吸平穩,雙目緊閉,還沒有醒來。那顆提起的小心臟微微落了回去,只是給九公主系衣服帶子時,手止不住的發抖。

今日上午的課業有舞蹈,算是比較重要的課程,一些有錢或者有路子的宮妃會單獨為自己女兒請女先生教導,如九公主這般只等著老師教導的倒是不多,所以在這課程上,難免會吃些苦頭。

過了一會,九公主終於睜開了眼睛,兩人快速的收拾一番,她翻出昨天晚上拿回來的桂花松糕,自己叼了一塊,遞給文珠兩塊,又給寧辭拿出來兩塊放在碗裏。

做完這一切後,兩人急沖沖地向學堂趕去,也沒有管床上的寧辭。

九公主想:他定會如上次一般天亮了便走。

文珠因早上那一出嚇得有些魂不守舍,再加上她著急九公主的課業,也就沒有問。

舞蹈課安排在勤學殿後方的一個大殿裏,大殿一旁放著各種樂器,中間是用木板鋪成的舞臺,光滑又不涼腳,兩人走進去時,裏面已經到了十二個公主,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,嬌俏可人。

有的在一旁卸著不方便的金簪和翠鐲;有的正在做一些柔軟肢體的動作;還有的在宮人的擁護下,小口小口地吃著早點。

沒有辦法,課業嚴苛,早課時間也較早,大家都是長身體的年紀,哪裏睡得飽。

九公主打個一個哈欠,趕緊換上鞋子跳上去。

上面最小的十四公主才五歲,粉嫩靈秀,臉頰如一個包子,惹人心軟。

她看見九皇姐來了,嘟著嘴極不爽地往旁邊挪了一個位子,九公主看著她那別扭的樣子,忍不住伸手,在她粉嘟嘟的臉上捏了一把。

那邊的奶嬤嬤趕緊上前,恨恨地瞪了文珠一眼,她不敢瞪九公主,只好瞪文珠。

文珠心中那個郁悶呀,恨不得把自己主子的手打一下:沒事手賤捏人家臉做什麽!

九公主扁扁嘴:小氣勁!捏也捏不得了?

隨即想到寧辭的臉,心中那個後悔呀:可惜了,忘記捏他!不知道捏著是如何的松軟柔滑……

“曾大家到——”門口的小太監喊了一嗓子。

殿中的人趕緊站好,見曾大家和她的弟子走進來後,公主和在殿中的宮人們統一行禮問安:“曾大家”。

曾大家和弟子回禮。

她婀娜地走上臺,把公主們分成了兩組,一組是跳的好的,一組是沒有什麽指導性的,她的重點當然是放在了第一組的身上,教她們跳最新的舞曲。

九公主“不幸”地被分到了沒有什麽指導性的第二組上,她便偷偷地觀望著第一組跳,文珠在下面看著都有些替她赧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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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後的更新時間可能會在早上8—10點

這兩天在小小的推薦,感謝親親們送的小花花……

028 怎麽還在這裏

三公主寧奚能歌善舞,比較全才。

四公主寧月極美,一出場就能吸引目光,這樣的容顏,如百花盛開,明媚耀眼,卻讓人容易忽略她的舞姿。

七公主寧欣雖然有萬種不好,但在舞蹈上既有天賦又下了功夫,特別是昨天晚上被謝大小姐的舞蹈刺激到了,今天著實認真的在學。

水袖一甩就看出她的實力,一動一躍充滿誘惑,美不勝收,讓人輕易地沈迷。

她美目掃到寧九那呆呆的表情,心下一陣得意,旋轉時用足了勁,長長的水袖便打在了九公主的臉上!

“啪”地一聲響。

九公主的半邊臉便火辣辣地疼起來,咬牙切齒地盯著她,好一會才走開:哼,來日方長,且給我等著!

九公主走遠了一點,曾大家的弟子走過來,指導九公主的形體,見九公主身姿靈巧柔軟,細細地給她指點出不足,又讓她多跳了一遍之前的舞曲。

舞蹈課業結束後,大公主、三公主和七公主等幾個階品教高的公主相繼離開,殿中剩餘的公主便沒有剛才那幾人在時的拘束,都感覺一陣輕松,都是女孩子,免不了又是一番閑話:

“寧欣跳的不錯呢。”

當然不錯了,那賤人就會跟她母妃一樣,以跳舞吸引人嘛:“呵……哎,大……姐舞技平平,還不如……”旁邊的宮女輕輕碰了一下自家說話的主子,十一公主才回神過來,吐吐舌頭,嬌俏一笑。

五公主冷嗤一聲:“本來就是如此,還讓人說不得了?”她還記得皇後罰她母親的事情,沒有一個好東西,真是煩躁。

二公主揶揄:“五皇妹精神可嘉,可當面去說試試,本公主定為你鼓掌助威。”

五公主翻翻白眼:你咋不去呢!當她傻呀!

……

曾大家和自己的弟子回到居住的殿中,剛才幾個公主討論的事情,這弟子聽了一個七七八八,忍不住輕聲問道:“師傅,我瞧見那九公主身姿柔軟,師傅為什麽不把她分在第一組提點她。”

“你呀——”曾大家看著自己這個“笨蛋”徒兒,嘆息一聲,接著道,“宮中請我們來教導公主,這是榮幸,本該一視同仁,或者真的憑她們的本事和技藝,可如果真是那樣,估計我們以後怕是沒有什麽好日子了!第一組的人員,你仔細想想她們的背景和名聲,就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分了。”

弟子還是不懂,圓溜溜地眼睛瞧著自己的師傅,她覺得那九公主真是一個可造之材,記動作快不說,身體又靈活柔軟,稍稍指點,技藝恐怕在七公主之上。

曾大家笑道:“她們本都是尊貴的公主,可即便是公主,在宮中也有三六九等,那九公主身份地位哪裏能和大公主、三公主、七公主等相比呢,放在一起只會讓她們矛盾叢生,身份高貴之流心生不滿,不如分開教導。”

“可那四公主又怎麽會在第一組。”

“那四公主卻不一樣,她長相絕色傾城,如果把她放在了第二組,只怕我們這點心思也會被人看出,做事都要仔細考慮,特別是在這宮中。這就好比你和貴人下棋,你棋藝明明在貴人之上,卻不敢贏,又不能全輸,這中間的度要拿捏好,不然就是死無葬身之地。”

弟子咂舌,不再敢言。

……

重華宮的護衛一早上沒有見到皇子,這才知道皇子一夜未歸,曲辛安排護衛到處尋找,在景仁宮附近發現了正暈著的趙德公公,他背後被人刺了一劍,血淋淋的看著比較可怖,血雖然沒有再流,可是這麽在外面躺了一晚上,又受了重傷,怎麽不嚴重,他當即被人擡回去讓太醫醫治,只是皇子卻不知道在哪裏。

闔宮上下那麽大,在哪裏去找呢,可愁壞了帶頭的護衛曲辛,現在又不敢報上去,不然只會被認為是他的失職!雖然他們昨晚是被皇子親自遣走的,但有理也說不清呀!

只有讓人偷偷地尋找,這都一上午了一點進展都沒有。

中午,本不想回自己院落的九公主,想到寧辭可能會留下某些“蛛絲馬跡”,萬一被有心人發現,那可就糟了。

兩人一下學幾乎是跑回去的。

回到院子,九公主推開門,就瞧見寧辭正坐在她的床上,安靜地翻著她的書本!

她倒抽一口涼氣,聲音中帶著著急和意外:“你怎麽還在這裏呢?那些人找到這裏就完了!”

寧辭放下手中的書,瞥了門口的人一眼:“本皇子餓了。”

九公主:“……”

九公主趕緊向桌上的碗,兩塊桂花松糕還好好的放著,她不悅的開口:“不是給你拿了糕點的嗎?你怎麽不吃,餓了活該!”

“我想吃飯。”說完,眼神可憐兮兮地望著九公主。

他眼睛生的極好,望著人的時候,仿佛裏面全是星星點點在閃耀,讓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腔柔情。

九公主呼吸一窒,對著這樣的目光毫無招架之力,回頭望著文珠。

文珠皺眉,再次為自己昨天晚上自覺“英明”的決定,感到無比的後悔。這哪裏是潑天的富貴等著她們,明明就是往作死的道路上奔呀!

她轉身走出去,輕輕地把門掩上,心中尋思:不知道等會廚房給的飯菜夠不夠他們吃,那些人精一樣的人,知道她們前段時間打聽的事情,又聯想到她們的用度,早猜到秋葉已經不在她們這的可能。

九公主上前,粗魯地從他手中搶過自己的書本:“這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,你不要給我弄壞了。”說完,還翻開檢查了一番,生怕他弄壞。

寧辭瞧見她珍惜的樣子,眼眸一暗,淡淡地開口:“九皇姐,上次七公主的臉——”

九公主大驚失色,那上面不過只有一句話而已,他居然看見了?

寧辭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,如寶石一般的眼眸裏蕩著層層光彩:“九皇姐若不想讓人知道,還是燒了的好。”

九公主瞪他一眼:燒了你還差不多!

“留著日後定會成為麻煩。”寧辭再道。

九公主翻開那頁,想了想,細細地撕下來,當著他的面把那一篇燒了。

寧辭看著那一頁灰燼愉悅的笑起來,不大的動作卻扯痛了傷口,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,細細的汗珠密密地冒出來。

九公主見他這樣,頗為得意:“活該!”

029 尋找

寧辭低頭,清淡的聲音飄了出來:“再珍貴的物件也沒有命重要,九皇姐你說是不是?如果有心人找到同樣的書本,只怕知道上面的是哪種植物,也會尋到你的蛛絲馬跡,何況宮中之人,就算是沒有都要杜撰出來的。”見九公主還舍不得的樣子,他低聲嘆道,“可留一頁有她筆記卻又沒有圖畫和印字的即可。”

九公主不願意,沒有理會他,細細的包了,把那本書藏了一個自認為較隱秘的地方,片刻後又拿出來。爬上一旁的櫃子,放在橫梁的一個小角落:找到又如何,做都做了,大不了承認!且等發現再說吧……

寧辭見了一笑,不置可否,只掃了一眼櫃子上的那株蘭花,又道:“九皇姐,你那蘭草從何處而來?”

九公主從櫃子上爬下來,聽見這話,眼也不眨:“自是我娘親養的。”

“哦?上次我來可不曾瞧見。”

“嘁,你沒有瞧見的東西多了去。”

寧辭微微一笑,沒有再說話:雖然不知道這花從何處來,想來這花的出處也不甚“光明”,真是說她膽子大呢?還是她自以為在這角落便沒有人會在意和關註她。

寧辭在九公主這裏賴了兩日,她敢怒卻不敢再出言讓他走,畢竟她也明白,那些人等著他回去後,隨時可能尋著機會再害他,而他也不是每次都有那麽好的運氣被人救。

三公主那裏是指望不上,不知道為何,就連王貴妃那裏對他也是不聞不問。

九公主無語:這有母妃的還不如她這個母親早去了的!

見他兩日都是乖乖地坐在床上,沒有出去一步,外面也是一片風平浪靜,懸著的心微微落下去一點點。

……

連著兩日,秦丞相在上書房都沒有見到皇子來上課,他學富五車,在散朝後還會來教導皇子的文章,前幾個月,皇子去和公主們一塊學習。他告訴了皇上,皇上一笑置之,他便沒有再多相問,如今這皇子是越加不成體統,連著兩日都不來上課!氣得秦丞相甩袖離開了上書房,直接跑到了禦書房見榮帝。

榮帝正在商議大事,身邊的周公公趕緊出來讓秦丞相等等。

秦丞相直等到晚上,才見到書桌後在批折子的榮帝,他拜見後,忍不住詢問道:“陛下,做學問者都道:‘業精於勤荒於嬉’,皇子雖然天資聰穎,可也不能置學問於不顧,殿下已有兩日未曾來上書房,不知是何緣故,如果皇子不願意跟臣學習,可跟臣明示,也請陛下早日免去微臣的職責。”

榮帝有些吃驚,忙安撫:“丞相學識過人,皇兒能跟你學習是福分。”說著,放下手中的折子,側眸瞟了眼旁邊的周公公,“你去瞧瞧皇子在做什麽,務必讓他滾過來,親自給他先生賠罪。”

旁邊的周公公趕緊下去安排,等了一炷香的功夫,重華宮的人才說:皇子已經失蹤兩日。

榮帝這才驚覺事情嚴重,忙喚了重華宮護衛統領曲辛過來問話,曲辛見到榮帝,心中一跳,知道是皇子失蹤的消息敗露了,他戰戰兢兢地跪著行禮後,未敢起身。

榮帝火冒三丈,瞥見一旁大腹便便的秦丞相,也不敢把這家事露在外人面前,且皇子不見了是國之大事,宣揚出去,未免朝中人心不穩,只好不動聲色的對著曲辛道:“你通知禁衛軍挨個尋找皇子,務必要找到皇子的下落。”說完,怒目看向旁邊的周公公,“去,通知皇後和貴妃,在重華宮給朕候著,擺駕重華宮。”他倒要親自去皇子殿中看看。

“是。”周公公應一聲忙出去安排。皇子不見了兩天這可是大事,特別這全宮就這麽一個皇子!

秦丞相見此情況,趕緊告退。

榮帝臉色不愉,帶著一眾宮侍趕到重華宮,重華宮燈火明亮,裏面的宮人早已經跪了一地,無不瑟瑟發抖。

榮帝到的時候,皇後已經先到,從宮人那裏聽說了這件事,也擔憂不已:那可是唯一的皇子呀,雖然不是自己肚皮裏出來的,平日裏不怎麽待見,可也盼著他能安好,現在不見,且都兩天了,怎麽不讓她著急。

榮帝黑著臉進去,皇後和貼身的宮婢忙迎上前,和眾宮人一起拜見齊齊出聲:“恭請聖安。”

榮帝掃了一圈重華宮,這裏是皇子自小居住的殿宇,裏面的擺設和器皿無一不精巧,無一不用心,還有很多都是他以前把玩過的東西,他也有許久沒有見過了。

他大步走向主位,瞥了眼旁邊的趙德,手上的青筋暴起,壓抑著雷霆般的怒氣,清聲道:“起來吧。”

皇後心中有些打鼓,宮人們在皇後起來後,才起身,一些宮人恭敬有序地退至大殿的門口處。

“趙德,你先說說情況,皇子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消失不見?”

趙德也是下午才清醒,知道自己的主子還沒有找到,怎麽能不著急,現在背上的傷口都還痛得如撕裂一般,可他更擔心皇子的安全,正想出去稟報之時,陛下身邊的公公已經來詢問,他只好在這裏等著。

見皇上相問,他“噗通”一下跪在地上,帶著顫音一五一十地把那晚上的情況說了一個明白。

“據你所說,那人應該認識皇子才是,你竟然不知道救皇子的是何人?”

“奴才不知,以為他是宮中的護衛,就放開了手。”說著頓了下,悄悄地撇了眼皇後的腳尖,繼續道,“當晚情況兇險,如若那人不救,想來殿下……”

皇後眼眸暗了暗:那晚她的人應該沒有行動才是呀,而且她也不會拿皇子怎麽樣的,所以那晚絕對不是她的人,那要殺皇子的是誰,救皇子的人又是誰?

榮帝不待聽完,怒不可遏,伸手把桌上的碗拂在了地上,玉碗摔個粉碎,皇後見他這番模樣,心中的鼓打得更是厲害。

榮帝清冽的眼神直視眼前的皇後,聲音冷若寒霜:“你果然是朕的好皇後,皇子連著失蹤了兩日,你竟然還不知道,平日裏那些個懷孕的妃子,你都查看得一清二楚,現在說不知道,你是跟朕裝傻呢?”那些沒有生出來的也就算了,這個已經長成這麽大,還要處處針對,難道要這偌大的江山要落到無人繼承,斷送在他手裏的地步嗎?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寧辭的自稱變了哦,有沒有發現呢……

今天下午要去醫院,雖然我是看起來很女漢子,其實打個針我也很怕的,我可能是血湧之人,被激怒了的時候疼痛的閾值會降低,那希望下午有個人來氣我吧……

030 是寶貝沒錯

皇後蹙眉:這簡直是字字誅心呀!

她趕緊回道:“陛下,臣妾確實這才得知,臣妾前段時間忙著聖壽節的事情,這兩天一直在處理後續的事宜。再加上平日皇子公主們課業繁多,也沒有讓他們每日來給臣妾請安,那些妹妹們則不同,都有來請安,自然知道她們是否有孕,且有孕的妃子,各處也會格外照顧和優待,妹妹們也會及時的上報。”說著又撇了眼曲辛,接著道,“重華宮的護衛真是該死,皇子失蹤這麽大的事情,還想瞞著,他們有心瞞著,臣妾又從哪裏知道呢。”

雖然是這麽回事,但是跟她也脫不了幹系。

榮帝冷嗤:“這宮中是朕的家,居然連皇子的安全都會受到威脅,那朕的安全呢!你們的安全呢!說出去都讓人覺得好笑。”

皇後沒有說話,畢竟禁衛軍這塊她也管不著。

宮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,連皇後都被斥責了,他們還敢做什麽!

榮帝望著重華宮中人,把目光落在曲辛身上,語調平平:“你這兩天可有消息?都找了哪些地方?”

曲辛的背脊已經被汗濕,在榮帝的威壓下開口:“因不敢聲張,只找了可以進的地方。”

榮帝氣笑了:怪不得他現在才一個皇子,都是這些酒囊飯袋,奸佞小人給鬧的!害人的時候一個二個都本事,說不定這個曲辛還不知道是哪個宮的人,才會這般!

他漆黑的眼瞳泛著墨光,犀利地掃向下面跪著的那人:“好你個皇子殿的護衛統領,這個差事當得可真是好,皇子才多大,讓你們不跟著,你們就不跟著;皇子不見了,當晚不見尋找,拖到第二天才去;皇子失蹤了兩日,你還瞞著不上報!好得很吶。朕、朕現在先不發落你,暫且留你狗命一會,如若皇子有個好歹,朕定要你嘗嘗什麽叫身不如死。”說著,掃了眼旁邊的公公,“查一下這護衛統領是誰安排進來的。”

下面的曲辛整個人已經癱成了一團,全身都發冷。

榮帝揉著自己的太陽穴:“去看看貴妃,是在梳妝呢還是在遛彎!”

皇後低著頭,倒是難得的沒有說話,一副思緒莫名的樣子。

王貴妃走在外面便聽見了中氣十足的話,當即臉色一白,她加快了步伐,邁著蓮步走進去。

榮帝和皇後都向她望來,只見她嬌弱扶柳,肩若削成,穿著素凈的宮裙,頭上只戴著一根玉簪,更襯得小臉慘白。

她望向主位的聖上,和下首的皇後,施施然行禮問安,雖然纖弱卻不如其他的嬪妃一般畏懼天威,這個時候依然傲然站立。

跟旁邊盛裝的皇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榮帝見她柔弱的樣子,想到寧辭畢竟是她的兒子,定然也是擔心的,他放軟了語氣,問道:“想必宮人已經跟你說了情況,當晚皇子向你呼救,你怎麽置他於不顧?”

王貴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想了想,又跪了下去,委屈的輕泣出聲:“陛下,臣妾如若聽見怎麽還會讓自己的孩兒受那等委屈,現在他生死不明,臣妾心裏比任何人都要難受,臣妾恨不能多長幾對耳朵,聽見那聲音就好了,也不至於受這樣的煎熬,可憐臣妾那皇兒……”

說著眼眶微紅,一張雪白的小臉看著楚楚可憐,手不自覺的撫著自己的肚子。

皇後在華袍裏的手緊緊地捏著,尖尖的指甲幾乎掐進了手心裏,她最瞧不得的就是賤人這個樣子:果然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,動不動就是哭,偏偏是個男人都愛這幅樣子!

她看著那只揉著肚子的手,在心中冷冷一笑:果然是懷孕了,現在是要當著陛下的面“說”出來嗎?!

榮帝看見她的樣子,心中已經軟了半分,正待說出什麽下臺階的話,王貴妃已經暈了過去。

王貴妃身後的宮人又是一亂,過了一陣,一個老太醫把完脈才道:“恭喜陛下、皇後娘娘、貴妃娘娘,貴妃娘娘已經有4個月身孕。”

榮帝對妃子懷孕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,他現在只想要皇子,除非這個是皇子!

但是他瞧見床上那人的模樣,忍不住埋怨:“你有了身孕,怎麽不說呢,還動不動就跪,要是傷著了該怎麽辦。”

王貴妃撇了眼榮帝身後站著的皇後,沒有說話。

但眼中的意味明顯。

皇後哪裏還有不明白的,她真想去撕開那賤人的假面目,可今晚,她實在是理虧,畢竟那晚她確實是有安排,深查下去,很容易被人發現端倪,到時候她也不好推脫,這虧她認了。

這追責以王貴妃的暈倒又檢查出身孕告終,最後,榮帝吩咐全宮搜查,只說夢中巧遇仙人指點,仙人說宮中有一塊關乎國家命脈的玉石,是仙家之物,不知降落在何處,只讓人挨著找,尋到之處的宮人,重重有賞。

一時間人人好奇,又趕緊回去看看自己的居住的地方,有沒有陛下夢見的玉石,凡是珍藏的寶貝都想讓護衛看看是不是陛下夢見的那塊。

……

文珠拿了吃食回來,她打開食盒,端出三盤菜,拿出一碗飯遞給皇子後,又端了一碗遞給九公主道:“奇怪了,今天廚房都沒有多少人,都回去找什麽‘寶貝’,奴婢就多拿了一份飯菜。”

寧辭一頓,隨即微微一笑:看來這次可以離開這裏了。

九公主見寧辭那淡淡的笑容,自己也跟著嘿嘿一笑。

把碗裏面的肉夾給皇子一塊,自己也吃了一塊,下意識問道:“什麽什麽寶貝?”宮裏的人一天竟是奇奇怪怪的。

說著又叮囑了寧辭一句:“多吃點呀。”

寧辭一頓,瞧著碗中的肉,心中翻起思緒:這不是一母同胞的皇姐為何這樣對他?

“奴婢哪裏會知道。”

九公主瞥了眼旁邊的寧辭,見他雖然只在這裏睡了兩晚,但是眼下的青黑卻少了很多,看得她心下一喜,笑著接口:“我這裏最大的寶貝就是皇弟了吧。”說著,歪著頭看過去,“果真是如玉一般的人,是‘寶貝’沒錯!”

說完後,那燦爛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,吃飯的動作驟然一停。

文珠不明所以的望著九公主。

031 三日不出,初露鋒芒

九公主擡頭望向端坐在桌前的寧辭,他正優雅地吃著自己碗裏的食物,細嚼慢咽的,碗中仿佛不是那粗陋的飯菜,而是難得的美味,吃相比她一個公主還要文雅優美,雖然穿著簡單的中衣,卻不顯狼狽。

九公主放下碗筷,站起來繞著他走了一圈又一圈後才開口:“不行,你現在偷偷的出去,定是那些人發現你不見了,來尋了。”

寧辭放下碗筷淡淡地出聲:“嗯,明早我就離開。”

九公主怒:“還要明早?!多半今晚就會找過來,今晚找過來,我們可怎麽辦?”

寧辭望著九公主淡淡一笑:誰會註意到她這裏呢,這個九皇姐還自視甚高。

九公主看著他帶笑的眸子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:這麽望著自己是什麽意思?還這幅表情!

寧辭抽回目光又吃了一小口飯菜:嗯,她還沒有一點覺悟。

文珠趕緊拉回九公主坐在蒲團上,勸說道:“殿下說了明早離開就會明早離開,你在這裏擔憂有什麽用呢,趕緊吃吧。”而且現在趕走,那合著之前做的都是些無用功?怎麽有時候主子還是挺笨的呀。

九公主不確定地凝視著皇子。

寧辭把嘴裏的飯菜咽下後,才道:“如果九皇姐不放心,本皇子現在出去也可以。”說著還擔憂地望著窗口處。

窗外一片漆黑,這時候出去,無異於羊入虎口。

九公主翻翻白眼:就捏準了她不敢是麽!

翌日,九公主跟往常一樣,閉著眼睛從床上跳下來,她一頓,豁然地睜大眸子清醒過來。

她轉頭瞥了旁邊的床一眼,放心地點點頭:嗯,寧辭終於走了!她可以放心了。

不對——

哪裏不對卻又說不清楚。

片刻後,九公主的屋中傳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:“啊——”啊,要死了,她怎麽是從床上起來的!

這聲尖叫,成功的讓在外面賭了一晚上正準備翻墻回去的小豆子,從墻上一頭栽了下去。

也嚇醒了猶在夢中的文珠,她瞧見自家主子那後知後覺的樣子,終於忍不住嘴角抽了抽:這是神經有多大條,睡了三個晚上才發現!

想到九公主的相貌和皇子的相貌,一時間也覺得自家殿下不吃虧,雖然是姐弟,但是抱著皇子那樣相貌的孩子睡覺也不錯吧,肯定香噴噴的……

文珠趕緊打住自己的思想,快速地幫九公主換衣服。

兩人收拾一番去了勤學殿,一路上所見的宮人個個都有些怪異。

勤學殿中先生和大部分公主都還沒有來,三個公主聚在一起正在討論新鮮事:

“……什麽寶貝不寶貝的,就是尋皇弟。”

五公主偷偷地撇了撇四周,壓低了嗓音道:“不是吧,那父皇為何那樣說?”

“還不是怕有人要……那什麽嘛。”

“那是怎麽尋到的呢?”

“什麽尋到的,是皇弟自己早上從西邊的冷宮處出來,好多宮人都看見了,據說,皇弟自己跟父皇說的他一直暈著,什麽都不知道,回去的時候他身上還帶著傷,父皇為他擔憂了一晚上,貴妃也暈了過去。”二公主悄聲道。

“莫不是那……人知道消息,給提前放出來的?”

“誰知道呢!還是別說了,等會來了,可是會——”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
五公主又偷偷打量了一圈,好奇道:“膽子也太大了,皇子誒。”

六公主涼涼地瞥了眼五公主:“前段時間不知道是誰還跟著一起笑話皇子了呢,現在做這個樣子,嘖嘖嘖……不知道的,還以為他是跟你一母同胞的呢!”

五公主捏起粉拳輕輕地錘了她一下:“這麽多公主都笑了,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,再說,我就是笑笑,也不如……某人冷淡,對自己的一母同胞的……那般;也比不過東邊的那位明目張膽的算計。”

“哎……關我們什麽事情呢,人家還是嫡出的公主,我們誰人不討好著。”語氣裏帶著羨慕,接著輕嘆一口氣道,“而且,我們又將有一個妹妹了。”

“怎麽不說是皇弟?”

“皇弟?!你以為蘿蔔白菜呢,想要就要,那人眼皮子底下,還想有?再說兩個皇子都是她肚裏出來的,以後還得了!”這有模有樣的神態,倒不似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。

“……呵呵,你母妃定是在你面前常說這話吧!”旁邊一公主意味不明的笑道。

“找死!”

說著又鬧成了一團。

九公主雖然趴在桌上,但是這些話全部都聽見了。

一上午的時間,她陸陸續續的聽到傳聞:

據說,父皇尋找寧辭,直讓人找了一晚上,均無所獲,只早上才有宮人發現寧辭從冷宮旁邊走出來;

據說,父皇把皇子宮中的人全都換了一批,並以失職為由,殺了幾個重華宮的護衛;

據說,父皇斥責了皇後,雖無懲罰,但足夠讓人吃驚的,畢竟帝後屬於少年夫妻,一直相敬如賓,恩愛有加,而且父皇雖然暴躁易怒,卻極少動不動就殺人滅族……

九公主低著頭,聯想到早課上幾個公主討論的內容,她越想越覺得他可怕,不一會,竟驚出一身冷汗。

他知道自己不為母妃和親姐所喜,便主動親近示弱;

知道自己的處境艱難,便“想法”引起父皇的重視;

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可能是他人安插的探子,便借父皇之手讓其換掉;

憑著她們的一言一行,便猜到了外面的動態和形勢,尋著最佳的時機出現在最適宜的“地點”……

九公主想起第一次他喝自己給他的水時,僅僅是用唇沾了沾,而她還在心裏面笑話他比一個公主還要秀氣……

小小年紀,城府居然如此之深,平日裏對著外人表現的怯懦、膽小,實際行動謹慎,算無遺策,且步步為營……

讓人刮目相看。

想到此,九公主趕緊奔回自己的院子,推開大門,再爬上櫃子,翻出了那本藏在橫梁上的植物雜記。

她打開包著的封皮,果真如寧辭說的那樣,只留了一篇母親有落下字跡的,文珠知道這本雜記對九公主的意義,剛想阻止她再撕,見她神色堅定也就作罷。

九公主拿著雜記,燒了個幹凈。

文珠看著火苗把書吞噬,有些錯愕:“公主您這是?”

“防患於未然。”九公主說完,又檢查了一遍屋中,看是否有“不妥”的存在!

瞧見那盆蘭花,心中止不住後悔自己的魯莽和自作聰明:如果有去了那裏的小太監瞧見過那花怎麽辦,她能看見,其他的人莫非是瞎子?

如果掐自己的那人給太後或者太後身邊的人告密了怎麽辦?他看著就是那種地位不低的人,定認識幾個位高權重的太監!

如果那天被那表叔“瞧見”或者查到了她去的那邊林子,見到她刨的坑又該怎麽辦!

“真是傻呀!”九公主恨不得打自己兩耳光!宮中的人誰又比誰笨!都是成精一樣的人!

這件事讓九公主在後面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,都憋屈不已,後來的事實證明,她確實是想多了。

因為去那地的太監一般都是做了虧心事,都想著趕緊離開,哪裏還有心思瞧地上是什麽花草!

而另外兩個人也不是那種無聊到非要跟這個小女孩過不去的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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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文中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,只是站的立場不一樣而已,所以放心……

032 就屬你最醜

下午的課是妝容課,這個課極得公主們的喜歡,畢竟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裝扮自己的,何況是美色遍及的宮中。

為了讓公主們學到不同的技藝,宮中總會安排不一樣的先生來教導,就妝容這門課來說,每一次上課的先生都不一樣。

據說今天教課的先生通曉易容之術,在江湖上赫赫有名,之前也派人請過,先生並沒有因為是宮中之人相請而有所不同,所以一直拒絕,這次不知道為什麽答應了。

傳說,還沒有人見過此人的真面目,也不知道是何等風華冠絕的女子,還是一個驚才風逸的男子,更是讓公主們好奇。

大公主因為昨晚她母後的事情,本不想來,想到這個先生的名氣還是來了,她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,心中也憋屈不已:這些個宮人,她母後不過被父皇斥責了一句,現在宮中說什麽的都有,還有的說是她母後害的皇弟!簡直是不可理喻,這宮中的女人那麽多,憑什麽就說是她的母後了,她母後若是想要他的命,豈會留他茍活至現在。

想至這,她越加恨毒了景仁宮的那對母女。

三公主端坐,似是感受到大公主的不善,心中嗤笑:又不是她母妃的錯,恨她做什麽?

“雪先生到——”門口處傳來小太監的通報。

殿中眾人紛紛回頭望向門口,只見逆光中走進一個身材修長的人,穿著名貴的蜀錦,男裝打扮,手中還拿著一柄扇子,端的是瀟灑風流,氣度超脫,隨著他的步伐,衣袍中隱隱有銀色的流光閃動,煞是好看。

殿中眾人好奇:這就是那赫赫有名的雪先生?!

先生慢慢走至臺上,眾人這才看清楚他的面貌,一頭烏發只在上面束了一個發髻,發髻中只插著一根碧玉簪,其餘的頭發披散著,雪白的臉龐,修長的眉毛,似笑非笑的眼眸,還有不點而朱的雙唇,整個人看上去如畫中人。

他不似長公主那般一眼便能讓人看出是女扮男裝,這人似男非男,似女非女,絕色又邪媚,令人還想再望一眼……

眾人盯著先生,心下疑惑不止:到底這是男人?還是女人!可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,都沒有那種怪異惡心的感覺,這先生只會讓人覺得恰到好處,似乎他本來如此。

先生一笑,讓人覺得這笑似從未見過般,如煙火綻放,華麗絢爛。

眾人又是一呆。

“基礎的東西,想必之前你們的先生、嬤嬤已經說了不少,我再說你們也沒有多大的興趣,現在我就直接示範好了。”如清泉一般的聲音傳來,就連這聲音也讓人辨不出是男是女,說著,瀲灩的目光掃了一圈大殿,伸出修長的手指,隨便一指,正好指著了一邊的九公主,先生道,“你上來,做個示範。”

九公主一楞,反手指了指自己,確認道:“我?!”不是吧,終於有先生願意指導自己了?

七公主一瞪:好個寧九,一來就被先生指導,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!

就連二公主、五公主等人也憤憤不平的盯著九公主,仿佛這是極大的榮耀。

先生點頭:“就是你。”

九公主一喜,準備提步上臺:先生果然有才!慧眼識珠。

先生淡淡的笑著,溫和如陽光,“因為這滿殿的女子,就屬你最醜。”

九公主臉上的笑容驟然一僵。

殿中頓時發出一陣哄笑聲:

“嘻嘻嘻……”

“呵……最醜的公主!”

“原來如此!哈——真是丟人呢!”

“小九也真是的,來之前也不好好拾搗拾搗自己,看吧一來就被先生嫌棄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七公主扶了扶自己用心梳過的發髻,心情愉悅!

就連小小的十五公主看見姐姐們笑,自己也傻呵呵的樂起來。

九公主黑著臉不動:這個該死的先生!一來就落她的臉面,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。

文珠見自家主子不動,輕輕推了一下。

先生見她不動,也不等她走上前了,他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,自己從臺上下來,搖曳的走近九公主,俯下身,仔細地端詳了面前的臉後,輕啟朱唇:“民間都說‘世間沒有醜女人,只有懶女人’。這話果真說得對,我竟是看錯了,你不是醜女人,而是一個懶的,這麽兩步的距離都懶得走,既然如此,活該醜一輩子吧。”

公主們想大笑,因不合平時的教導禮儀,又被心中的笑意憋得上氣不接下氣,就連旁邊的宮人也掩嘴輕笑起來。

四公主站起來,不善的目光看向該先生,周身全是清冷的光輝:“先生是師,何為師,傳道授業解惑也。弟子們是學生,是跟先生學習技藝者。可有老師這樣羞辱自己的學生!學生不明白這是何道理?”且小九就是臉色黑了些,眉毛沒有修整而已,她五官卻是難得一見的,長大後定然也是一個標準的美人。

七公主輕蔑一笑:“狗拿耗子——多管閑事!”

五公主也扁扁嘴,心中不斷的腹誹:賤人事真多!

先生回頭,睨視四公主一眼,明眸皓齒,顧盼生輝,肌膚如玉,先生淡淡的道:“你倒是好相貌。”

說完抽回目光,又俯視著面前的九公主,輕語:“可是,我又看不慣你這張臉,真想好好的改造一番呢。”說著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小刀片,拿著就往九公主那黑濃的眉毛上招呼。

九公主大驚失色,準備開跑,可這先生身法靈活,哪裏真的讓她跑開。

就連秋葉也慌了:這是之前九公主奶嬤嬤在九公主母親去世後,給九公主擦的熱姜汁。當時說,擦了這個眉毛才長得好。

後來,那眉毛果然長得好,又黑又密,卻不好看……她當時還不懂,後來慢慢長大了,便隱隱約約有自己的猜想,現在這個先生要……到時候該怎麽辦!

“別動呢,不然——等會沒有眉毛可別怪我。”

九公主果然不敢動了,面前的人身上似有若有若無的馨香,直竄入她鼻中,讓她忍不住想要打噴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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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3 且先醜著吧

先生瞧見她皺著的眉頭,唇角微微一勾,小聲道:“身上的海棠花香味不錯。”

九公主錯愕,立刻又扁扁嘴:狗鼻子嗎?文珠不過是在她衣櫃裏放了幾枝,且這麽長時間了,這都還能聞見!

先生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,揶揄道:“大概跟你一個屬相,鼻子靈的很!”

手中的動作不停,見九公主不做聲,下手時使足了勁,直看見皮膚紅了,這才好受些。

不過片刻的功夫,九公主兩條粗濃的眉毛換上了兩條娥眉,乍然看上去,也算得上是螓首蛾眉,巧兮倩兮的女子。

先生在身上又拿出點點東西,鼓搗一陣後,只見一個絕色的女子出現在眾人面前。

女子臉若銀盤,肌膚如雪,眉目如畫,眸如繁星,唇形優美,看著美艷絕倫、清麗絕俗……

眾人呼吸一滯,眼中皆是驚艷之色:這還是剛才那粗鄙的寧九?!

可怎麽看著那麽眼熟?

眾人恍然,皆看向那邊的四公主,又看看寧九,兩人長相相似如同一人。

文珠也滿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九公主,她們家公主上妝之後,居然也可以如此的好看!

四公主看見與自己相似的面容有些驚詫。

七公主坐不住了,率先走過來,仔細的瞧了一番,已然是驚怒不已:這世間竟有這樣的巧手,要是為她所有,那——

在這宮中若是沒有寧月,她定然是第一美人,可有寧月的仙姿玉色在前,她再美的樣貌都顯得黯淡無光了,現在如果得了這先生,她豈不是力壓寧月!

想至此,寧欣看著先生的目光不一樣了,那是熱切、貪婪、犀利的目光,還充滿了志在必得。

先生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目光,回頭不悅地掃了七公主一眼,淡淡地開口:“真醜。”

九公主聽見這話,直覺以為他在說自己,恨得磨牙:醜?醜還不是你化的妝容,廢話可真多!

先生說完水袖一揮,只見一團粉末飛騰開,寧九又恢覆了自己本來的相貌,臉上只有兩條眉毛變細變彎,其餘的皆沒有變化。

但——

似乎還是有哪裏不一樣了。

這樣的寧九看著溫柔可親不少,原本不出彩的面容,也隱隱透著秀美,望著神采飛揚,甚至壓了在座的許多公主一頭。

先生仔細的看了片刻,輕聲低喃:“妝容之術不過是幻象、是障眼法,女子學習這個大多也是為‘悅已者容’。我對著你這面貌看了一陣,似乎又看慣了,嗯,這樣就不錯,怎麽化,你也只是你,變不成別人,且先醜著吧。”說完優雅踱步向門口走去,漸漸淡出了公主們的視野。

七公主有些殘忍的想法,剛剛冒出來,就被先生的離開驚得一慌,趕緊讓身邊的宮女追出去,可哪裏還瞧得見先生的影子。

九公主全程懵:到底剛剛給自己化成了什麽樣呀,也沒有人給遞把銅鏡!

還有那句:“且先醜著吧”是幾個意思?哎呀,真是氣死個人了!

先生揮袖的那刻是那般的熟悉。

“哼!”七公主瞪了九公主一眼,像一只高傲的鳳凰哼一聲,施施然走開。

……

這件小事,不過一中午的時間便被傳得闔宮上下知曉,硬是笑話了九公主好一陣,還有那沒有見過九公主的紛紛對她的相貌產生了好奇。

七公主讓人在宮中對著這先生好一陣打聽,均沒有結果,氣得摔了許多價值連成的瓶子。

秋意漸濃,榮帝親自問了太醫院首關於王貴妃肚子裏孩子性別,榮帝聽了太醫的回報,喜得仰天大笑,對著身邊的周公公道:“如若貴妃真的為朕生下第二個皇子,朕定要派遣使者讓眾國來賀,且親自禱告山川諸神。”

周公公趕緊應聲:“這確是天大的喜事。老奴先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了,陛下千秋鼎盛,以後宮中會有更多的皇子!”

聽得榮帝又是一喜。

寧辭這段時間也如眾星捧月般,人人恭敬奉承,他聽到消息,第一時間去了景仁宮祝賀,這次景仁宮的宮人倒也沒有攔著,他見到了許久不曾召見過他的王貴妃。

她對著寧辭還是如之前那般淡淡的樣子,讓寧辭大為不解。

兩人沒有說幾句話,王貴妃便覺疲憊,讓人扶著去了榻上休憩。

寧辭只得告辭離開景仁宮。

宮中之人隨著王貴妃肚子裏的孩子可能是個男孩,變得越發不可捉摸,這直接體現在寧辭身上。

一些宮人既想討好皇子,又不想太明顯,態度上倒是空前的客氣和巴結;

皇後這邊可不想以後的寧榮宮廷出現兩宮太後的先例!那樣她會被後世之人笑死,於是想盡了辦法和手段讓宮中之人從寧辭這裏下手,一些宮人明白了皇後的深意,明裏暗裏不如之前的熱絡;

淑妃仗著榮帝的寵愛,又氣自己怎麽沒有這等福氣懷一個皇子來,每每逮著機會就向榮帝和太後進王貴妃和皇子的讒言,極力誣陷中傷王貴妃。

榮帝是知道淑妃的性子,平日裏也及其喜歡這種無心機無城府的女人,聽見這些話只是一笑置之,倒也不說什麽。

只是太後那裏,往往是漫不經心的打發了她,她雖然是太後的侄女,可出生並不好,畢竟是庶出之女,太後不待見她到也正常。可現在她已經是一國寵妃,太後還這個樣子,淑妃怎麽能不氣紅了眼。

於是連帶著也在榮帝面前,每有露出對太後的不喜,豈知這正好對了榮帝內心裏的心思。對她寵愛備至,犯了錯事也不忍心苛責於她。她就越發把自己這種“無心機、無城府”的資本發揚,弄得後宮服侍的人們那是怨聲載道,又不敢說淑妃的不是,只好惡意詆毀皇子,畢竟這樣能讓主子高興……

榮帝來得勤,自然也聽了不少,心中難免也有罅隙。

皇子殿雖然換了一批宮人,可這批人只管刺殺和暗殺之類的,哪裏能防到其他的陰謀呢,寧辭呢也不可能時時稟報榮帝,有人要害他吧!

所以他的日子過得甚是艱難,每每給王貴妃請安,王貴妃都找理由搪塞,哪裏還會庇護他這個皇子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知道這先生是誰嗎?

誰這麽無聊呀!

猜對有獎

034 希望落空

這天下學後,大公主帶著自己的儀仗走進正陽宮,皇後穿著用金線繡著的鳳袍,坐在典雅氣派的羅漢床上聽著宮人的奏報,對著身邊的向嬤嬤使眼色。

向嬤嬤笑著讓人端了一碗紅白相間的玉肌粥出來。

大公主才一進屋,向嬤嬤便笑道:“殿下,這是娘娘給您留的,最是滋養美顏,您快嘗嘗。”

大公主看了一眼,果然晶瑩黏稠,嘗了一口,唇齒留香。

皇後身邊的宮人繼續奏報:“……皇子常去景仁宮請安,只是不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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